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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职】咏叙调 -Arioso-I(叶黄)

虽然活动结束了,不过这个坑也是要填的。梗自@别笑
至于记得这篇文的姑娘,嘘—


BGM:
 

1

清晨从日光缓慢地施恩于万物开始。

空气湿润,乳白的薄雾是昨夜悄然醉去的露珠。黄油与香肠的味道从每一扇开着的窗户里飘溢而出,在街道上铺层开来,又与行人手中咖啡的香气搅拌在一起。

在德国的城市里,从来都不乏这样习惯于或者乐于早起的人。显然,莱比锡也不打算成为那个例外。

 

黄少天提着琴盒站在巴士站前,心底估算着距离下一班车的到来还有多久。

入秋了气温下降得挺快,冷风刮过时黄少天下意识地拉紧了衬衣领,若有若无的烟味便灌进了鼻腔。一瞬间,他有些错愕,但很快便意识到这种不太刺鼻的清淡味道是叶修常抽的那种烟。

“老叶那个家伙,不是说了不许趁我去上课的时候偷穿我的衬衣么。这味道可真是,怪……那啥的。”

一时还真找不到个合适的形容词,毕竟就他们那小阁楼里,什么时候不象是被放了个烟雾弹似的,免费熏香这种服务他早该习惯了。而且,说实在的他并不讨厌这种味道,相反还有几分喜欢,可能是因为烟草总能够很好地麻痹神经,也有可能只是因为叶修喜欢。

但好歹今天是学校搞活动,他想,带一身烟味上台演奏,果然还是说不出的奇怪。

 

黄少天是音乐学院的留学生,学古典的,至于叶修,大概算是他的室友。

就那么个小破阁楼,居然还是两个大男人一起住,可想而知他们的日子都不会好过到哪去。

 

留学生这名儿听起来多洋气啊,但即便是只收取食宿费而不交学费的德国,黄少天在面对收费单时还是会皱紧眉头,软磨硬泡了好久才托导师帮忙找到了现在这个更便宜的住处。房东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据说以前是黄少天学校的教授,所以对于他每天在家里闹腾着作曲也没意见,还主动把自己那架许久没碰的钢琴搬上了阁楼给黄少天用。

都搁出灰来了,你可别嫌弃啊,调调音兴许还能凑合着用。

黄少天听着她语调柔和的话,只觉得鼻头发酸,哑着嗓子说了声谢谢。他那时只有一把自己的小提琴,而黄少天的专长实际是钢琴,为着练习总是搭着末班车回家又乘着早班车返校,碰上写曲子时更是得往学校来来回回跑好多趟。不是没想过自己买一架,但凭着黄少天打工挣来的微薄薪水,就算日子过得再拮据,没个三五年这愿望哪可能实现得了。

要说起来,一架旧乐器的价值能有多少呢,可在每个乐师眼里,它的分量分明与灵魂等值。音乐,音乐,那该是一个多么神圣而美好的词汇,绽放出的仿佛是世间唯一的光华。

那是黄少天来到莱比锡的第一年,除了音乐,他什么都不在乎。

 

 

2

至于遇到叶修,则是第二年的事了。

那个假期黄少天没回家。一是年关嘛,机票不便宜,算来算去还是不回家比较合算,二是他得为假期里不定时的考试和新学期做足准备,课业和金钱两方面都是。

 

初春的晨光还不足以使公园里的矢车菊开放,忙着乘电车的上班族似乎也没有去欣赏花苞的闲工夫。可不管布景里有没有迷人的蓝色花朵,总会有一些奇怪的家伙愿意站在各式各样的臆想出的舞台前进行一场演奏。

毕竟,这个城市从来不缺少音乐。

 

叶修在街道拐角处站定,放下琴盒,取出一把小提琴,直接演奏起来。

他握弓的姿势很是好看,拇指尖紧靠弓根,另四指则执住弓杆,丝毫不显做作地弯成一个动人的弧度。运弓揉弦之际,音符跳跃而下,如少女足尖轻点地面,借着力道呈现出一次完美的旋转。双泛音适时走来,激起一层夹杂着苦难的欢愉。顿弓、连弓、跳弓,技巧多而不杂,该有的颤音也一个也不会少。

这乐声,分明是自如潇洒的,却也同样令人觉得高深莫测,沉淀着创作者不知名的情愫。

有人为此停住了脚步,更多的则是微笑着伴随琴声走远。金发的小姑娘牵着妈妈的手,呆愣地盯着罕见的黑发青年任手中弓弦飞舞,恍惚间如望见盘旋于低空的蝶翼。直到最后一个音结束才回过神来和几个大人一起用尽全力般的使劲鼓掌,小脸涨得红红的激动极了。

 

黄少天坐在巴士的末排,借着一个红灯的时间聆听了这场演奏,只是没能看到终场。可就在这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那张玻璃上倒映的脸,分明也因为激动而染上了嫣红。

一样的,他在心里对自己说,不论是欢快的、愉悦的、悲戚的、痛苦的、深沉的、麻木的情绪,还是那迷醉的、狂乱的、颠幻的、无法自拔的、难以控制的、深深根植于心底的感情。他们是一样的,怀抱着一种最本真的欲望,最虔诚的态度。

那个人演奏出的不光是他自己的音乐,还有黄少天的,关于信仰的心声。

 

他多想再见他一面。

 
TBC

在琴弦上展现着火一般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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